我是個早產兒,七個月大就迫不及待地降生在這個世界,在那個資訊不充沛的年代,僅完成小學學歷的雙親,從未發現最小的孩子耳朵上的異狀──外觀正常,會哭會笑,只是有著早產兒體弱的特徵,需要常常到醫院治治小病罷了。
「媽媽,我跟妳說個秘密。」小小年紀的我,喜歡向母親撒嬌,湊向母親的右耳邊,小小聲說著小女孩的小心事。
「好啊!來說給媽媽聽。」母親笑著,享受著人倫,忽略掉女兒捨棄更為方便的左耳,而選擇附上右耳的奇異舉動。
類似如此的小小插曲,在我們習以為常的生活裡,激起的漣漪細微到難以察覺,甚至會讓人懷疑它是否存在。
隨著年齡的增長,我揹著書包,走進了學校,每天都和同學、老師相處愉快,學習上並沒有顯著的困難,只有心裡帶著一個疑問:為什麼音都一樣,但是注音符號還要區分「ㄐ與ㄒ」呢?小雞與小溪明明唸法相同,為什麼注音不一樣呢?四肢與十隻,不也只是聲調不同嗎?櫻花和銀花,一個開在春天,一個綻放在夜空裡,同樣的疑問包含了「ㄔ與ㄘ」、「ㄢ和ㄤ」……等等。
「也許發明注音符號的人有什麼其他目的吧!」單純的腦袋瓜,自行分析後得到了這樣的結論。
大人們覺得小孩子正在學講話,發音不標準是正常的,只是偶爾會有人說:「唉唷!這麼大了還『臭奶呆』喔!」
這個階段,小朋友還沒學會歧視與霸凌,我依然每天快樂地學習、玩耍。
「媽媽,每個人都是左邊聽不清楚,用右邊耳朵聽嗎?」升上小學四年級,埋藏在心裡許久的疑問,在一次談話當中,第一次提了出來。
「沒有呀,大家都用兩隻耳朵聽啊。」
「可是我左邊都聽不清楚耶,媽媽,怎麼會這樣呢?」
「因為妳是右撇子啊!」母親摸摸我的頭,笑著說。
儘管覺得奇怪,我仍然接受了這樣的說法。
忘記過了多久,我突然醒悟到自己的與眾不同,哭著要求媽媽帶我去醫院做詳細的檢查,檢查的結果是輕度先天性聽力障礙,聽覺神經發育未完全。那天回家之後,習慣相對安靜的生活的我,心平氣和地接受了這樣早已預期到的結果,然而悲傷卻慢慢的積累,在某天化作眼淚,無預警地奪眶而出。
「媽媽,為什麼我聽不到?」
同樣傷心的母親,紅著眼眶抱著我沒有回答。
在得知這樣的結果之後,剛好是學習英文的開始,相較於同學提前在安親班或補習班開始學習,沒有人教音標,沒有人修正發音的我,只能用注音符號強記英文發音,而起跑點落後他人亦讓我跟不上同學,無法追上聽、說、讀、寫的進度──這是我學習外文惡夢的開始,這種恐懼延續至今無法克服,我的英文聽力,從來沒有及格過!
第一次選配助聽器大約是在高中,當時販售助聽器的店家建議配戴雙耳,否則未受刺激的聽覺神經會以比正常人快的速度退化萎縮,導致聽覺能力下降,然而因為經濟因素,仍然只選配了一邊──聽力較差的那一邊。
這樣的選擇造成了另一個惡夢,一方面選擇的助聽器其實並不適合我,另一方面,左耳語言辨識能力較差,配戴助聽器導致環境音量上升,搶了右耳的聲音,在吵雜的環境不但沒有改善,反而更痛苦,戴了一兩年,那顆所費不貲的助聽器就被束之高閣了。
聽力的問題沒有解決,仰賴口型學習的我,不得不使用特權,要求老師安排座位時排在黃金座位區,這樣的結果當然造成了同學的不滿,那些人雖然不會在我面前說,但是背後的齟齬不休,騙得過我的耳朵,卻瞞不過我的眼睛。當然這過程當中也遇到了不少貴人,點點滴滴在心頭不敢忘懷,而這些不介意我的麻煩的人,是我在人際關係苦海裡閃閃發亮的明燈,不至於與世界隔絕。
二十四歲這年,很偶然的,遇上科林團隊,幾乎是每週一次,從我的聽力圖分析、助聽器選配、調整,新店門市的每個成員,各個親切力十足,耐心溝通,讓人備感溫馨。
拿到助聽器那天,我從新店戴著,在回程上,許多陌生的聲音不斷地觸碰耳膜。
「嘿!你好啊,新朋友!」驚喜的我在心裡向新的世界打了個招呼。
每一次到門市調整都會帶來新的驚奇,我仍然在與新世界磨合的階段,但我相信,一切都會更好的!
新店門市客戶 楊O樺 小姐
科林助聽器http://www.ear.com.tw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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